海月时鸟

不完全存档点

〈王最〉凤火与龙焰

*骑士吉×法师最
*Dice是个骑士团
*两人年龄大概都在24左右
*一时手痒图爽快产物,中二感很强,私设如山,慎
*标题瞎取的,以及lof格式真的有毒……

炎夏的午后总是让人深觉乏力,被拉上的窗帘虽能使人免遭日晒之苦,却也使光线变得尤为昏暗沉闷。屋内的三人都热成了一滩融化的巧克力,勉强地扒拉在桌上,大有顺着椅子直溜溜滑倒在地之势。

“头儿他……还不来吗……”坐在最靠近窗户位置的少女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要被太阳隔着窗帘布烤焦了,她把脸侧贴在桌上,时不时又转过头换一边,有气无力地问着。

“他的作风……不就这样吗,”坐在她对面的娇小女孩用同样虚弱的声音回答道:“说到底,在这种大热天还跑来开什么作战会议的我们……才是白痴吧……”

“啊,是的啊。”一旁的青年一头栽倒在桌上,闷声挤出了几个字:“我们Dice真是养了一群鸽子……头儿就是那只最大的大肥鸽……”

其实王马不是有意翘了这会议的,尽管他在发觉今天的太阳格外毒后就有这个想法了。不过作为一团之首,他还是有跑过去告诉久等了的各位此次会议到此结束的觉悟的。可在他骑着马往那儿赶时,他不经意地往路边树荫下瞟了一眼,然后不经意地瞧见了那个新来的法师就坐在底下看书。于是他饶有兴趣地停住,麻利地下了马,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而那个正低头翻着书的法师感觉到了动静,便转过头望去,见是他,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是您啊,有什么事吗?”

“嗯,是我。”骑士拴好了马,朝他招招手:“下午好呀,法师大人。”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

一周前,在一个凉爽的阴天,王马颇有兴致地全副武装,穿上那锃亮的盔甲,配上细长的剑,准备骑着他的爱驹在Dice根据地那一块儿遛遛。最近许多不知名的野花迟迟地迎来了花期,一大片一大片的很是好看,正适合驾着马去观赏。慢慢行可以赏花,是雅趣,快快骑也能逗风,是爽利。

王马最后选择的是慢慢来,也正因如此,他恰好能遇见那个人。那是全副武装却慢悠悠地牵着马的骑士,和风尘仆仆而步履匆匆的法师的初遇。

这里被选为Dice的根据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附近住着谁谁谁王马心里早已有数,那一张张面孔也都牢牢记住了。所以他确信,离自己不远处那个东张西望,面露疲态的青年定是外来的人了。青年同时也看到了他,如获希望般地连忙迎了上来:“冒昧打扰一下!您好,请问您知道‘魔堡’怎么走吗?”

“‘魔堡’?”王马听到这个词后,再一次打量起了对方:青年身材不高,虽然披着斗篷却仍可以看出这之下隐藏着的瘦弱躯体。他露出来的手腕上挂着几个色彩暗沉、造型奇异的镯子,细长的手指上也戴着好几枚大大的戒指,看起来格外不协调。然而青年的脸却是好看的。一双吊角丹凤眼结合微微呈“八”字的眉毛,非但没有傲然刻薄之感,反而显得温柔而纤细。他的鼻梁很挺,嘴唇薄薄的,五官相当标致。而他发是青黑青黑的,眼睛是少见的灰金色,不像是这的人,倒挺符合书中对东方那边的人的描述。“原来你是从东边来的法师呀,”得出结论后王马笑着回答道:“真够厉害的,辛苦啦。”

“您谬赞了……所以说您知道‘魔堡’在哪吗?”青年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王马当然知道所谓魔堡在哪了——那是除了他的Dice骑士团外,此地最大的一个组织,一个法师组织,颇有几分势力,领头的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性。王马并不喜欢他们死板的作派,正如他们也不太想认可这样一个胡闹的骑士团。然而作为西部的两大势力,不光是斗争,彼此间的合作是免不了的。因此王马也多少好声好气地和他们打过好几次交道。

“他们名气居然大到可以让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投奔他们么,”王马挑挑眉,决定多管点闲事:“不过很不凑巧,他们管事的人前脚刚走……你可能要先在这待上几天了。到时候我们Dice会带你过去的。”

青年舒展了眉,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深深鞠了一躬:“真是非常感谢您!久仰Dice大名,没想到……不,真,真是名不虚传!”

王马摆摆手,转身上马,对着青年行了个不标准的礼,拍了拍腰间的剑,笑道:“Dice骑士团,竭诚为你服务哟!”

“没必要那么感谢我……其实是骗你的啦,”王马快马加鞭地往回赶,连花也顾不上赏了,一股久违的新奇感与兴奋感从脚趾直冲大脑,他愉悦地勾起嘴角:“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的法师……我怎么可能会乖乖地给他们送过去呢?”

于是就这样,他将法师拖在了这个村里——至少想要搜集到关于这个人的足够多的情报,来决定他最终对青年采取的措施,是放是留。可惜青年在找到寄宿人家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怎么出门,尽管他有意一连往那儿跑了好几趟,然而只是无果。但在今天——在这个无聊到他打算胡乱召开个回忆的今天,终于被他逮到了机会。

“下午好,”青年望着他,踌躇片刻后,称呼道:“团长大人。”

“这个称呼太客气啦,”王马挑了块地,自来熟地坐在了青年身边。在他坐下的那一刻青年的身体僵了一僵,但还是没挪开身子。“我叫王马小吉,”他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我叫最原。”青年愣了愣,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们那儿的法师不可以随意说出自己的全名,希望您能理解。”

“OKOK,那我就叫你小最原就好咯。”王马嬉笑着回应,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凑了上去,盯着他腿上翻开着的书:“你是在研习法术吗?”

话题涉及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最原显然放松了不少,表情放柔和了许多:“嗯,法术要时时刻刻地温习,才能烂熟于心,效果才会足够强……啊,对于骑士而言,驭马和剑法也是一样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嘛,不过我是比较懒的啦。”王马说着,抽出了腰间别着的短刀,让其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他今天没有全副武装,连长剑都没配着,只带了两把短刀短剑:“不止是剑,短刀,枪棍,箭弩之类的也是必修课。”

“骑士也不容易啊……”最原感慨道:“不过现在法师也不能仅仅局限于那些古老的法术了。”他抬起头,眯起眼望着天空喃喃道:“不光是着眼于元素法术,还有召唤术、甚至强化术弱化术……这些都是要掌握的。”他低下头,看着正被他翻开的那一页,以一种奇异的——惋惜、爱怜而热切的眼神注视着上面的图案,用手指轻轻勾勒着轮廓。

王马也把视线移了过去,当看清了那是什么图案时,他忍不住惊叹道:“那是……凤凰。”
“您也知道啊。”最原欣喜地点点头,但马上又换上了带着几分落寞的笑:“是啊,凤与凰,火凤凰。”

“那是在火焰中斩获永恒的新生的两只神兽,”最原自顾自地开口:“他们本身就像是火,永不熄灭的,无比耀眼夺目的火……在我们那的传说中,如果能够‘炼’成凤凰二兽,便能够得到其中所有的秘密。”说着他又轻笑了起来:“当然了,人的大脑能有多少容量,就算是最强的法师,也没办法把那多如繁星的知识尽数铭记在心吧。”

“但你还是想着多少要知道一些对么,”王马平静地接过话,盯着最原手上的戒指和镯子:“还打算以召唤的方式,而不是去找到它们……没错吧。”

最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对方是在盯着什么看时无奈地笑了笑:“被你发现了?是的,这些都是由召唤必须的材料制成的。”他把玩着手镯,过于大的环和他偏细弱的腕子的组合使得手镯的转动格外轻易:“人生何其短暂,前辈们尚无法做到的事,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做得到?”他颦起眉,眼神定定:“但如果是近代才开始被发掘的召唤术的话,我还有机会,就算是我也还有机会……所以。”

王马没回答,又一次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起他来,紧接着突然就笑得前仰后合:“真是……太有意思了,”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伸出手指直向最原的左胸,并以另一只手制住了最原企图阻止他的手:“哈哈……你这里啊,”他以指轻轻叩击着最原的心脏处:“大概也有凤凰的火种在吧,比‘魔堡’里的那些废物好多啦,说不定还真的行呢。”

再度听到“魔堡”一词时,最原身子抖了一抖。他松了力,示意王马也松开对他的桎梏。揉了揉泛了红的手腕,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事实上,我这两天已经去过一次‘魔堡’了。”

王马暗惊,面不改色地问道:“哦?什么时候的事?”

“在前天的晚上,用了点小戏法躲过了Dice的巡逻。”最原又转了一圈戒指,他揉了揉眼,望着皱着眉扯出笑容的王马,徐徐说道:“团长大人,尽管原因不同,但我和您其实都是不会和毫不相干的人坐下来聊这么久的人……”他直直地对上了王马的双眼,狠下心压住了身子的颤抖,沉声道:“那么,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去了‘魔堡’后,我确认了,我要的东西……他们不可能给我,而您虽对法术有所了解,但也远远不够。”最原正襟危坐,长叹了一口气:“并不是说他们不够好,不够强的是我,是担心自己会就此放弃目标的我。”

“你是想拒绝两边向你伸出的橄榄枝?”王马饶有兴致地歪着头倚在树干上笑道:“那远道而来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的你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最原苦笑:“是啊,但如果就在这停下,我就更加对不起自己选择的路,和在这个过程中失去的同伴。”他的眉毛凝成了一个痛苦的结:“不,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能做到抛弃一直以来接受的伦理道德原则的人,但我会在这个范围内……用尽全力达成这个目标。”他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又叹了口气:“如果您执意想留住我,那我会‘皈依’与另一方,然后在你们矛盾最终达到顶点时——”

“点燃它,然后趁乱逃走?”
“不,”最原摇摇头,一大滴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让你们都乱成散沙……然后再趁乱逃走。”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扬起了最原长长的额发和鬓发,露出了那张一直被半掩藏着秀气的脸。这个看起来脆弱而畏缩的青年,正在说着的话,却近乎是带着有勇无谋的坚决。

王马意外地眨眨眼,随后拂掌大笑:“哈哈哈……还真的是道义感十足呢,你就不怕把自己给赔进去?”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最原依然紧锁着眉头:“这就是我要说的了……协助我走吧,王马君。”他抬起头,方才眼神中的柔软的哀伤也好,锐利的坚定也好,全都在那时消散,那双眼只是恳切地看着王马:“请同意这个方案吧。”

王马沉默了片刻,站起了身,一手按在了短刀上。正当最原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战时,他却弯下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请容许我为之前小瞧你道歉。”他低声道:“刚见面没多久就能和我谈成这样,你算是第一个了。”

“但我这有个双赢的方案……姑且听听看吧?”

王马曾经并不是一名骑士。

在这个推崇“骑士”和“法师”的国度,他一开始的心之所向并不是冷冰冰的盔甲和剑,而且卷了边的旧魔法书和被手磨出一层光滑的包被的法杖。他也确实没选错。天生矮小瘦弱的他并不太适合骑士这样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的身份,尽管无论是体能还是知能在同龄人中他都少见敌手——那些附近的已垂垂老矣的年长法师和难以挥动佩剑的老骑士,都未吝啬过对他优异的天资的夸赞。

可就在他准备正式从师与“魔堡”的法师时——因为一个契机,他毅然调转了方向,丢弃了丛书和法杖,披上了战甲和佩剑,一跃上马,扬长而去了。

“那是因为一个梦。”讲到这里时王马压着嗓子低声笑了起来:“你猜,我梦到了什么?”

“总不可能也是凤凰吧。”最原并不打算真的去猜测,信口道。

“当然不是。”王马接着说道:“我梦见的,是龙。”

名为王马的少年梦见了龙——那是在西域广为流传的,只出现在传说和痴人的回忆录中的兽类。

梦中那条龙威风无比,身上的每一块鳞片都像是在耀武扬威地闪着光。它轻盈地拖着庞大的身子呼风唤雨,一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它盘踞在自己所造出的湖里,用角猛烈地把山生生撞出一个缺口,而后怒号着喷吐火焰。少年的视线在火焰的热气中被扭曲,他在梦里最后的一瞥,是恶龙与这人间地狱般的狼藉一同被燃尽的场景。

“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龙啊……”王马理了理被汗润湿的额发,絮絮叨叨地念着:“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你知道么,在我们这儿,龙可是象征着无限的知识与力量,还有……邪恶。”他刻意在这个词上咬得极重:“同时,传闻说龙其实是修为极高的法师化身而成的……顺带一提,这是我在禁书上翻到的。”

“您比我想象中……怎么说呢?”这次换最原皱着眉打量王马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说到底只是一个梦……”

“对啊,那只是一个梦,”王马哑着嗓子低声道:“但那种宿命感和真实感,都强烈得莫名其妙……我没办法忘记。”

从那时起,少年人就牢牢地将梦中所见之景烙印在脑海深处。他像是一个原只是路过海滩拾贝的过客,突然收到了来自海底深处的呼唤,于是他调转了步伐,一步步走向大海——怀着无比清醒的头脑,不带一丝犹豫和迷惘,任潮起潮涌,自己的脚步被冲刷殆尽,自己也慢慢融入大海……

“我放心不下这种感觉,”王马接着说道:“这究竟是在暗示我会遇到这样一条龙,还是说我自己最终的归宿就是如此呢……这种暗示感实在太过强烈。”他话锋一转:“但最重要的是,我,对这种感觉深表怀疑。”

最原愣了愣:“您说的什么宿命感,我并不能体会,但这种感觉——”他回想起了被自己画满删改笔记的古籍:“嗯,不是不能理解。”

“我这个人啊,生性就喜欢怀疑这怀疑那,”王马笑着摇摇头:“有人觉得这样很可悲,但我甘之如饴。”

“所以甚至连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要怀疑?”

“是啊,”王马坦然地承认:“正是因为怀疑,所以我选择了绕开它给我的暗示,选择成为骑士。因为啊,虽然法师很强大,但如果要和龙对峙的话,还是骑士更合适吧?”

“所以,首先我要确认龙是否存在,然后——”王马把玩着短刀上的挂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倘若它真的存在,我就要将至今为止所有的怀疑,一一拿去验证。”

最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摇摇头:“您真是……疯了。”

“如果我疯了的话那你也半斤八两。”王马干脆地回击:“何况,我这不是在认真和你谈条件吗?”

—— “加入我们吧——我们需要你所携带的,东方的法术,来吞并‘魔堡’。事成之后,你们法师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法术,Dice也要养精蓄锐……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就上路。”

“上路?”最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您是指——”

“对,远道而来的法师啊,就算是你也有许多尚未探索到的地方吧,”王马点点头,朝着他伸出拳:“你怎么知道那里会不会有龙或者凤凰呢……何况,如果当真没法找到,到时候你的召唤术说不定能成为最后的底牌——谁又知道在哪个旮旯里会不会有什么秘法书等着你学呢?”他又晃了晃拳,笑道:“快点回应我啦,来,伸出拳——”

最原迟疑着,不安地拽着衣角:“说到底,您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您可是见我第一面就骗了我啊。”

“可你现在不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吗?”王马露出了天真的表情,然而一双眼里闪烁着的却是有一半是恶意:“何况,你上次也是亲自去验证了,而这一次,你不打算亲自来验证吗?”

这根本已经不是在一步步劝诱了——最原想着。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海边歌唱着的塞壬,又想到了神话中食下禁果的那一对可怜人儿,只不过他现在是在被王马卡着喉咙,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下被硬塞下了一口毒苹果。
他投降般的下了决心,伸出手和王马碰了碰拳:“成交。”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王马像个小孩一样兴奋地拍着手。而最原已经无心再对他刻意的幼稚行为说些什么,只是绝望地想着自己初来乍到没几天,居然就这样被哄骗进了狼窝。

“好啦,按照我们这的规矩,咱得签个契约书了。”王马本想从口袋里掏出笔,忽然,他灵光一闪,停下了动作:“要不,按你们那的规矩来吧?不过你们那的法师的规矩实在太多,我在书上看过,真是超烦人啊。”

最原略加思索,解下了自己的斗篷,递了上去:“按照我们那的规矩……法师在向谁表示忠心,缔结下契约时,得和对方交换点什么……我没有什么能交换的,就拿这个吧。”

“还真是奇妙的规矩。”王马笑嘻嘻地接过了斗篷,一边卸下了自己的短刀:“那你把这个拿去吧,不是什么贵重玩意,但确实是把好刀。”

最原也伸手接过了短刀,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刀柄上的装饰,长长地舒了口气:“那么……契约就成立了,王马君。”

“从此刻开始——”他突然拔高了音量,单膝跪在在地上,召唤出了法杖,在炎炎日光下运作了法术。王马看见他凭空召唤出了什么跳跃着的光点环绕在二人身边,在日轮下流光溢彩,同时一股陌生却让人安心的气味一点点地渗入空气——夹杂了东方的风和泥土,还有森林与海洋的,独特的气息。

“我与骑士王马,以及其麾下Dice骑士团,正式缔结契约。”

“无论以何种方式,在双方分别达成目的之前,此契约都将一直成立。”

“以法师的良知与荣誉起誓——感谢您的见证,守护着我等的元素使哟。”他轻叹着,而那些光点像是听见了他的道谢一般,喜悦地跳动着,而后消失不见了。

“这样就好了。”他转过身对王马微笑。那是由衷的舒心笑容,在阳光的渲染下缓缓起身的他本身就像是方才那光点的象征,美丽而超脱于世,焕然若神人。

“真是不错的仪式。”王马赞叹道:“我是否也该回礼呢?”

“请便。”

于是王马爽快地把刘海向上一捋,露出额头来,接着以腰间另一把短刀代佩剑,将其抽了出来,立在身前,让刀身的两面分别映出两人的脸,正色道:“骑士王马小吉及其附属骑士团Dice,与法师最原缔结契约,直至二人心愿皆达成。骑士定将全力以赴直到最后一刻。”

尽管并没有全副武装,但宣誓时的王马那一股子认真劲仍吸引住了最原——虽然他本人并不很想承认。就在他发愣时,王马突然走向了他,并托起了他的手,作势要将嘴唇凑上去。

“……喂!”最原惊得连忙抽出手。

“吻手礼啊,”王马故作疑惑地眨眨眼:“放心,不会真的亲上去的……”

“那也免了吧。”最原执意拒绝,脸颊微微泛红。这种事在东方简直可以说是无法想象的出格举动,在这居然成了一种礼节,也难怪他会作出这种反应了。

“话又说回来啊,誓言里的话真是漂亮极了呢。”王马勾起嘴角,哂笑道:“直到最后……?真是十足的漂亮话……我们两个,别说合作到最后,半路不分道扬镳就不错了呢,”他吃吃地笑出声:“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就算这样你不还是缔结了契约吗……”最原虽也觉得契约里的话过于夸大其词了,却还是皱了皱眉:“这种预测,也是你所谓‘宿命感’的一部分吗?”

“啊哈哈……算是吧。”王马敷衍地回应着。

眼看着天色稍暗了些,快到晚餐时间了,王马便解开了马,示意最原和他一起上马:“走吧,去我们那,我还得跟我那些可爱的团员们好好介绍一下你呢。来,我帮你上马。”

待好不容易将最原弄上马后,他也轻车熟路地跃上马,夹紧了腿准备驱马。“抓紧了。”他扭头对最原嘱咐道,换来对方掩饰不住紧张的一声“嗯”。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吆喝了一声,便启动了马驹。

二人在马背上颠簸着,驶过一望无际的原野。风吹得最原脸有些疼,可他抑制不住兴奋地想东张西望,陌生而新鲜的气息不断拍打着他,这种刺激的舒心感让他近乎快忘了自己刚一脚踏入贼船。

“对了,”在呼啸的风声中,王马大声问道:“你们那的法师什么时候才会把全名告诉别人啊?”

“这个吗?”最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如果内心接受了对方为同伴,友人,甚至恋、恋人,”说到这个词时他舌头打了结,脸也飞上了害燥的浅红。

“哇哦,这么苛刻啊。”最原感觉到王马身体一抖一抖的,多半是在笑了:“那我会忍着不去打探,直到小最原你亲口告诉我。”

“……说不定你根本就忍不住呢。”最原别过头,望着远方已不再刺眼的太阳,和在其之下无限延展的地平线打趣道:“你就是现在喊出了我的全名,我都不会有多意外。”

王马又笑了,他空挥了一鞭,打出了个畅快的响声,加快了速度。

不,我不会打听的——他愉快地、满怀期待地想着。

控制力和忍耐力都极强的他,定然会把最原的名字——也许那只是个单调无趣的音节,当做被华丽糖纸精心包好的巧克力。他不会去伸手强行剥开,也不会自暴自弃地囫囵吞下,而是要耐心地侯着,直到它的包装被主人自己亲手卸下,才心满意足地吃下这未必有多好吃的巧克力。

但他就喜欢这样。

等吧。他想着。

直到二人蛮不讲理的愿望被实现,或者……直到二人分道扬镳之前。

END

碎碎念一下……天地良心,我一开始真的只想写个骑士吉和法师最的夏日小片段来玩玩的,鬼知道为啥会变成这样……
贼中二的玩意,里面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设定,而且没头没尾。感谢看完这篇爽文的小天使ヽ(爱´∀‘爱)ノ
啊,还有就是最后提到的分道扬镳……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这两人的性格注定会让他们产生很大的分歧,但最后的结局到底是分还是合……看造化,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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